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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会小聪明

2001-03-02 来源:生活时报 ■荆毅 我有话说

我不聪明,要命的是我据说有一张看上去挺聪明的脸,这样别人就在相处中把我当着聪明人防治。“防”倒无妨,我不伤人,“治”起来我就很惨,因为我只是貌似聪明,在生活之战中,我进不能攻,退不能守。我常常叹息。妻说:“叹息有什么用,你要学会聪明。”

对,学会聪明。我看看古训,比照自己,觉得首先要学会少说话。祸从口出。单位某职工别有用心地请部门主任吃饭,大家都看见了,但第二天他们说:“听说某某主任在某某家喝酒”,“什么听说,你不是看见的吗?还有你!”我指着另一个人说。周围人哈哈大笑。结果第二天那主任找我谈心,说吃顿便饭不过是同志间的正常交往,你发现了腐败吗?我很后悔自己多嘴。

单位分房子,许多人提前数月就开始找主任吹风,陈述住房紧张的痛苦,而我缄默不语,我想自己在单位是住得最差最挤的,又是双职工,不说别人也能明察。可是宣布分配结果时,没有我。找领导,主任说:“你从未提出要房嘛,现在人家都拿到钥匙了,我们怎么好改?你再克制一些日子吧。”

单位去市里开诊,要派一批医、技、护理人员去,这是离开农村到城市的良机,妻说:“抬头走路,低头过桥,你也去送送礼吧,我们不能再错过机会了。”我想还要送什么礼?开医院方方面面的人都需要。在我的科室,无论凭技术,凭贡献,都应我去。妻说:“何以见得,你当了多年的科室负责人不是一夜之间就让那个半路出家的乖巧人替了吗?这年头有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妻的话委实太偏激,可礼怎么去送呢?一想到提点礼品,夜晚徘徊在主任门前,欲敲门又不敢,还要提防别人看见,那滋味一定难受极了。只有此刻我才第一次认识到,送礼的人不一定都是溜须拍马之人,他们实在是受着欲望的压迫变得懦弱罢了。我把内心的痛苦对妻说了。妻长叹一声:“罢了,你就是送也没别人送得自然,说不定弄巧成拙,靠运气吧。”我几乎流着泪感激妻子。我问:“我是不是很笨?”“笨。”“我是不是活得很窝囊?”“不!”妻握住我的手温情地说:“你只是学不会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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